“老周,你可来了!”——1961年9月18日上午十点联华配资,江西大旅社门口,八旬门卫胡老头端着大檐帽,冲刚下车的周恩来半躬身喊了一句。周恩来笑着回礼,脚步却没停,径直走进这座被改建成“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”的老楼。同行的江西省委书记杨尚奎原本准备介绍展陈,见状只好快步跟上。
汽车的发动机声还没散去,老楼里已站满了闻讯赶来的群众。南昌人对这位“党代表”并不陌生,三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夜,他就是在这条街上调度部队、决意起义。今天,他回到原地,却成了共和国总理。时光宛如翻书,呼啦一下把众人拉回1927年7月底。
那年七月,江西大旅社的墙面还是浅黄色粉刷。楼梯窄窄,走廊里堆着长条木箱,里面是包着油纸的子弹。周恩来在二楼小间里写电报,电报开头四个字——“须速决”。蒋介石的四一二屠杀刚过百日,汪精卫又在武汉翻脸,白色恐怖堵住了各条路。留给共产党人的退路只剩“拿枪”。周恩来和叶挺、贺龙反复推敲行动细节:先夺新军旅部,再占电报局,两小时内掌握市区要道。夜深了,廊灯昏黄,贺龙挽着袖子说:“周指导,准时开打!”周恩来点头,没有多话,他知道贺龙那支二十军是起义里最硬的钉子。
而真正的隐秘筹码,是刘伯承。彼时他换过平民装,从四川潜行到九江;军阀们只知道“川中刘大刀”武艺高联华配资,却不知其已秘密入党两年。周恩来把他拉进参谋团:“要个能算账的。”刘伯承答得干脆,“听指挥。”就是这位安静的川汉子,设计了各路纵队的行进序列,确保起义时不会互相绊脚。
枪声终于在8月1日凌晨两点五十分打响。汉阳造步枪的火舌划过黑夜,刺刀反着路灯光。三千名守军很快缴械,南昌市区绸缎铺的门板还没来得及关,起义已宣告成功。第二天清晨,街头贴满标语:“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宣言”。署名里有周恩来、贺龙、叶挺、刘伯承、朱德等人。那是南昌人第一次在墙上看到“共产党领导武装”的完整名单。可惜,时间推着队伍南下,余热未消的胜利很快被国民党重兵包围、冲散。周恩来后来讲起这段,总是摇头:“经验不足,硬要守城市。”
镜头再回1961。纪念馆二楼走廊依旧狭窄,只是油漆味混进了陈列玻璃柜的橡胶味。讲解员语速不快:“八一南昌起义在周恩来、贺龙、叶挺、朱德的领导下……”话没说完,周恩来抬手制止:“应该再加一个人,刘伯承。”他语气平静,却掷地有声。随后补上一句,“没有他铺好路线,南昌那一夜就乱了套。”讲解员赶紧记下,脸有些发红。
参观向前推进,每到一处,周恩来都低头端详展板,偶尔轻声纠正标注:“那时不是七三团,是七十五团。”或者“这份命令原件其实是用德文打电报,再译成中文。”他不谈自己的指挥,只把功劳往集体里推。有人追问他当年坐在哪张桌子,他挥手,“没有固定座位,忙得很。”
午后车队驶往八一广场。广场空空,唯有53.6米高的纪念塔迎风而立,塔尖那支青铜汉阳造在夕阳下泛冷光。周恩来没下车,透过车窗端详几秒,转头问邵式平:“南昌去年粮食上调多少?”邵式平报了数字。周恩来点头,“还行,但还得帮北京再扛一把。”一句话,道出他此行的另一重任务——调粮。随后两人上八一大桥,桥面宽阔,江风猎猎。邵式平半开玩笑说,省里有人嫌桥修大了。周恩来笑出声:“十五年后他们准嫌小,别理。”
傍晚回到纪念馆,工作人员提出展陈细节难点。周恩来思索片刻:“资料不全,就找陈公培,他当年在贺龙部做秘书。”随行秘书当场记录。外面天色已暗,胡老头提着路灯来回照,楼梯口光影摇晃。周恩来下楼时停住脚,拍了拍栏杆,“这屋子帮我留下,别改过头,历史要让后人看得见原貌。”
他在前厅和馆员合影,镜头咔嚓响起。没人说场面话,大家只是握手、点头,像1927年那晚分头上战场一样简短。十九日清晨,专机升空。此后几年,南昌起义纪念馆重新补入了刘伯承的名字,那行小字静静挂在参谋团展区。参观的人常常疑惑:为何多了一个?馆员会把周恩来那句朴素的话讲给他们听——“应该再加一个人”。
富灯网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